2019级本科生“读史读经典”讲座第七讲
2023-06-12 12:13
6月7日下午14点，2019级本科生“读史读经典”项目通史断代史著作阅读课程经典导读讲座第七讲如期举行。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院教授李梅田老师通过腾讯会议线上平台带领同学们品读了华裔考古学家张光直先生所著的《美术、神话与祭祀》。讲座时长123分钟，参与人数总计352人，取得良好的导读效果。
李梅田老师结合自己的考古学研究，从何为中国——张光直的学术与生平、早期中国——夏商周三代的政治景观、巫与礼——夏商周社会的政治与艺术三个角度展开细致的解读，循序渐进地引导同学们去发现《美术、神话与祭祀》一书的史学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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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中国——张光直的学术与生平
李老师介绍了《美术、神话与祭祀》作者张光直先生学术与生平的经历。张光直先生出生于中国，求学于美国，他自称“番薯人”。作为“身处大时代的小人物”，自身经历的复杂和时代发展的迅速促使他产生对于“中国人”及“中国文化”的深刻思考。先秦中国与后世中国是否为一体？中国文明起源的方式是什么？与西方文明相比，中国文明的特殊性在哪里？在《美术、神话与祭祀》一书中，张光直先生通过自己的研究和思考给出了答案。他认为，中国文明的形成方式与西方文明相比有很多的特殊性，以夏商周三代为例，三代的基本政治生态是通过宗法制度来构建的社会分层系统，是通过神话体系、祭祀礼仪来构建的政治权威，这种政治景观给我们留下了大量有关神话与祭祀的美术实物遗存。通过观察与研究夏商周三代的文化与实物遗产，我们可以对三代的社会形态与社会变迁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对于中华文明的起源和发展有一定的把握，这也是他将这本书命名为《美术、神话与祭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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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中国——夏商周的政治景观
李老师指出夏商周三代实际上是三个不同的以血缘为纽带的部落。他们在时间上共存，在文化上或政治上一脉相承。夏商周集团的特征主要有三：政治权力以血缘为基础；血缘关系高度层序化；宗族谱系有着严格的等级化。三代的政治结构主要靠血缘关系维系。在血缘的基础上，夏商周建立起嫡长子继承制。三代的政治景观借助于道德权威和强制力量实现，道德权威是祭祀，强制力量就是争取资源的战争。
李老师首先介绍了“文化中国”的概念：从中国传统史观来看，文化上的中国具有以中原为核心，至少自传说中的五帝以来就基本前后相承、连续发展的内涵。这种文化的连续性和发展性就是传统所谓的“文化中国”。而这样的历史观在晚清民国的时候受到了质疑，以著名历史学家胡适、顾颉刚、钱玄同为代表的疑古派，认为中国古史是“层累造成的”，有人主张东周以前无信史，夏商周三代皆为传说。为以实证态度辨明中华的文化起源，在傅斯年等人的倡导下，以追寻新证据新材料为目标的中国近代考古学开始诞生和成长，殷墟等一些具有重要意义的考古发现被挖掘出来。中国近代考古学用强有力的实物材料和《史记》等史书中的相关记载相互对照，无可辩驳地证明中华文化发展的早期确实存在一段灿烂辉煌的晚商时代，它创造的文化符号一直传承到了今天，古人“文化中国”的观念并非妄言。在此之后，历经几代考古学、历史学、天文学学者的努力，我们对于夏商周三代的了解愈发丰富。二十世纪末的“夏商周断代工程”更是集全国之力，进一步理清了中华文化早期发展的来龙去脉。正是有了前人历经百年的研究，我们今天才能看到如此生动而真实的夏商周政治图景。
根据这一段学术史，李老师总结了当前学术界对“早期中国”的认识：一是文化上的“中国”形成于夏商周时期；二是新石器时代已经有了秦汉时代中国基本格局的雏形。张光直先生认为，至少在商代晚期已明确出现了文化上的早期中国。在张光直先生的考证中，夏商周三代有着这样的政治景观：三代的政治结构主要是血缘氏族和宗法制构建的社会分层系统，政治权力以血缘为基础中华文明夏商周断代史，血缘关系高度层序化，宗族谱系有着严格的等级化，社会活动主要是亲属关系和聚落互动方式。与此同时，李老师还指出，按照古史记载，夏商周三代君王的姓分别为姒、子、姬，他们在时间上是共存的，彼此之间只有地域和文化的不同。三代的更替与秦汉隋唐的改朝换代不同，更像是不同族群间霸权的更替，但在文化上或政治上是一脉相承的。夏商周三代的政治结构是基于血缘和宗族关系由内向外、由近及远施行封建制度中华文明夏商周断代史，按照独特的社会分层体系形成了一种结构相当稳定的政治共同体。在这种政权结构和政治环境下，三代具有独特风格的政治与艺术也就呼之欲出，那就是巫术与礼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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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与礼——夏商周社会的政治与艺术
李老师认为，“礼”侧重于祭祀礼仪，这些祭祀活动主要在宗庙中进行，是祖先崇拜的反映，也是维护统治合法性的政治手段；“巫”起沟通天地的作用，因为他们掌握了知识和文字，是为政治行为寻求正当“天命”理由的手段。在所有的礼仪中，丧礼是最重要的。其既是家族的纽带，也是维护社会秩序的重要方式。以丧礼为代表的礼仪活动，是整饬社会伦理、维系血缘关系、强化政治权威的手段。
在巫与礼这种庄严、重要且复杂的政治性活动中，青铜礼器和占卜工具必不可少，于是三代的龟甲兽骨和青铜大鼎也就随之出现，为政治服务的艺术表达也随之产生。为了更加形象地解释巫与礼的重要内涵，李老师展示了甲骨文、金沙遗址出土的太阳神鸟、二里头文化的青铜礼器、商周的青铜礼器组合等图片，并向我们介绍了“鼎”这一三代礼仪的重要载体：夏代有“九鼎”的传说，春秋时期也有“问鼎中原”的故事，“鼎”的政治含义不言自明。青铜器上往往会绘上动物，无论是写实的动物还是神话动物，其与青铜器的结合都表明了青铜器的礼仪性质。随着东周时期的“礼崩乐坏”，青铜艺术也发生了变化，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为传统的礼器组合向日常实用器发展，出现了大量饮食娱乐类的青铜器；二是就装饰题材而言，摆脱宗教的神秘性，更富于几何化、抽象化、图案化的装饰趣味。可以看到，鼎作为礼器，反映了历史时代的社会面貌和艺术形式，具有高度的学术研究价值。
本次讲座内容精彩、环环相扣，通过李老师生动形象的讲解，同学们对夏商周三代的历史图景和《美术、神话与祭祀》的研究内容和史学价值有了透彻的了解，大家纷纷表示本次讲座收获颇丰，感谢李老师的精彩解读。讲座结束之际，李老师也表示今后期待与同学们继续交流有关问题，并且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关注、好好研究中国古代的艺术与文化，从中感悟出独特的体会。
中国人民大学围绕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依托本科人才培养路线图，自2013年开始在全校本科生中实施“读史读经典”项目，主办方是学校党委学生工作部。经过多年的建设，该项目已经建设成为学校培养厚重人才、探索第一课堂和第二课堂融合发展的品牌。
项目分为通史断代史著作阅读、专门史著作阅读两个课程。本学期通史断代史著作阅读课程围绕二十本精读书目举办二十余场导读讲座，于5月至7月开展，每场导读讲座90至120分钟，2019级本科生自主报名，通过腾讯课堂等平台在线听讲。
文字：读史讲座项目部
内容审阅：李梅田 杨琳 耿晓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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