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后的我们没法不震惊，不感怀不感恩
2023-08-14 11:02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明明上天，烂然星陈”，比《诗经》还古老的歌谣，而今在围读会的现场被旅欧歌唱家李梅里复原，提琴般的音色，辽远空灵的吟唱，把我们瞬间拉回到初民朴野耕作，祭拜日月天地的先秦时代。
“文学中国开局就是辉煌的大局面，三千年后的我们没法不震惊，不感怀，不感恩。”总策划人向阳在开场时说道。继2021年魏晋、大唐、大宋后，五粮液《中华文脉·经典围读会》强势回归，继续演示三千年文学中国。
先秦离我们很近，先秦初民的情感就是我们的情感。烟水迷蒙，演员陈瑶以一身飒爽男装，还原《关雎》里追求淑女的风雅君子；又摇身一变娇俏少女，在梅子树下，再现文学中国第一个“逼婚”现场。《九歌》里的神仙也会因为爱情烦忧，“湘君”李梅里以法语隔水唱和，讲述最美好的爱情总是擦肩而过。
今天我们所困惑的问题千千万先秦有百家学说，先秦文学都给出过简单而深刻的答案。孔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今天被奉为世界伦理的金规则；老子的小国寡民理想，今天读来依然亲切；庄子独倚榻上，梦化蝴蝶......这些先秦哲学家，也是顶级的文学家。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当演员濮存昕吟诵出这句话时，所有观众都知道他演读的角色是孔子。“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又是一声叹息，老子登场。乍读老子，他似乎是个面无表情的人，但他也有自己的感伤。孔子与老子的这场会面，比杜甫见李白更神仙。“作为一个中国人挺幸福，他们让你的心灵总有一个安放之地。”演员王刚慨叹道。
先秦就是中国最为瞩目的文化繁荣时代，一个文字的原创时代。如今，它们借由演读人濮存昕、王刚、陈瑶、李梅里之口，学者孟宪实、止庵之口，被点燃、被致敬。围读斯文经典，致敬和美盛世。
五粮液《中华文脉·经典围读会2》首场“先秦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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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是当时唯一的书
悠长的水道边，微风吹拂，芦苇摇曳，青年演员陈瑶以飒爽的男装扮相，款款走来，缓缓吟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追求的“窈窕淑女”，是身材好、德行优的女子。
陈瑶不止一次饰演男性角色，成名作《无心法师》中的岳绮罗被网友赞为“不糊弄观众的女扮男装”。
《关雎》真的是一首爱情诗？向阳更倾向于这是一首婚礼之歌、婚宴之歌。“为什么可能不是爱情诗？首先爱情诗一般都是以爱情中的当事人口吻来叙述、表达的。但是《关雎》显然是第三方视角，可能是他在婚礼上，对着宾客们讲了这样的故事先秦有百家学说，表达了美好的肯定和祝愿。”
《诗经》还有中国最早的“逼婚诗”，《摽有梅》《褰裳》。陈瑶一袭长裙，变作娇俏少女，立于梅子树下、坐于河水之滨，催促道：“求我庶士，迨其谓之”“子不我思，岂无他人”。
现代人读《诗经》，第一步很容易进入情诗的部分，但《诗经》所涵盖的方面远比想象的要多。
“《诗经》在当时是唯一的书，所有东西，比如‘兴观群怨’，这是考察社会；‘近之事父，远之事君’是政治上面的；还有‘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涉及到名物学、植物学、动物学、昆虫学。甚至孔子说‘不学《诗》不以言’，你从中还能学说话。”止庵说道。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百家讲坛》主讲人孟宪实则从历史学的角度，延展到诗经中的史诗，《生民》讲述的是中国农神后稷，也就是弃的故事。
“《生民》说的是母系社会后期的情形，就是知其母不知其父，所以《生民》写他的父亲只能是神。但是从弃开始，就成了周人始祖，开始进入父系社会。古代其实有两个农业时代，弃算小神，还有大神，黄帝之前的神农，被认为是中国农业真正发明人。”
最美好的爱情总是擦肩而过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箜篌响起，《越人歌》借着李梅里柔美的假声男高音，缓缓流淌。这种来自西方的独特唱法，为质朴平和的古韵元典，添加了独特注解。
诗本身就是用来唱的，用唱的方式还原古诗词有理可循。对于毕业于北京大学哲学系，后被英国皇家音乐学院以全额奖学金录取、满分成绩毕业的李梅里来，这次先秦古歌的演唱，让他的歌唱轨迹前移了至少两千年。
“之前我接触过的最古老的西方歌谣，是文艺复兴晚期的英国鲁特琴情歌、中世纪以后最早的世俗歌曲，有点像游吟诗人唱的歌。”
在演读《九歌》时，李梅里加入了法语元素，与“湘夫人”陈瑶隔水唱和。从兴高采烈地准备约会，到爱人迟迟未到而望穿秋水，再到怀疑、怨恨、愤怒，扔掉信物，湘君与湘夫人不再只是楚地神话，更是世界共通的声音，全世界都能读懂的情感故事。
对于他们的结局，李梅里有自己的理解：“最后‘将以遗兮远者’，我觉得‘远者’有两种不同解读。一个和‘下女’意思一样；另外一种讲的还是指湘夫人。湘君最后决定摘一些花，留给远方的她。留了一点念想，虽然他们当时错过了。”
比起先秦，唐宋文学只是瓦片
阿卡贝拉，一种源自中世纪欧洲的纯人声演唱，往往是三四声部、多人重唱，但在围读会现场，李梅里用一个人的声音完成了中国古风的阿卡贝拉。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凭什么短短两句歌词能产生影响？大概是它与两个重要文化先贤有关，一位是孔子，一位是屈原。
屈原沧浪遇渔父，留下“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千古智慧；孔子游于河边，听见这首《沧浪歌》，与学生讲：“小子听之！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
这是一场充满水的节目。君子淑女、湘君湘夫人的爱情之水，孔子老子的大道之水。濮存昕看着奔腾不止的河水，慨叹“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又一声叹息，老子登场，言说“上善似水，水善利万物而有静”的哲思。
站在河边，孔子是真伤心了。他质问上天：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邀请濮存昕来演读孔子，节目组有个最原始的理由——像。高大，威严，却又温和可敬，恰如“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
“我完全不够格！”濮存昕赶忙摆手，解释道：“我哪有他的韧性！孔子在困苦的岁月，依然执着地去救世，想用仁爱说服那些为了私利而霸世的诸王们，却没有一个人仁爱他。学生们都跟在他后面，坚持到最后的没有几个。真正懂他的也不见得是全才。”
不久前，王刚去国子监祭拜了孔子，一进去就磕头。“不仅是这一次拜孔子。多年前我去曲阜的时候，几乎是冲进孔庙，在孔子像前跪下，磕了仨头。他真的是万世师表、至圣先师。可能因为我家当老师的比较多，我说不清道不明，对孔子天然有情感。刚刚小濮讲到最后孔子很惨，‘累累若丧家之犬’‘厄于陈蔡之间’。但是两千多年过去了，我们无法忘记孔夫子，我们依然敬拜着他。”
“作为一个中国人其实挺幸福的。为什么？起码有两个理论支撑着你：‘学而优则仕’，我开始修齐治平，我得入仕，有儒家这套理论支撑着你。当失意了，甚至倒霉了，没事，还有老庄，还有出仕的学说，让你的心灵总有个安放之地。”
孔子见老子真实可考吗？对于濮存昕来说，答案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他们留下的璀璨文字构成了先秦之风雅、中华文脉之元典。“先秦就像是中华文明的地基，如果说唐宋文学已经达到很高的高度，但也不过是在先秦的地基上增加瓦片、飞檐。”
把孔子、老子、庄子放进文学圈，依然顶流
“孔子和老子关心的是两个人的问题，而庄子谈论的就是‘我’一个人。当你独处时，庄子应该是一个人最好的状态，他的《逍遥游》就说了一句话，人要把自己身上的一部分放弃掉，回到最自然的状态。”借由止庵的讲解，“中国之梦”就此展开。
“止庵”二字便是源自庄子，他曾说孔子、庄子指引了他的人生。2021年他完成了自己的首部长篇小说《受命》，此前还著有《老子演义》《樗下读庄》等。
为什么说庄子是中国最会做梦的人？因为他做过很多梦，梦神木，梦髑髅，梦白龟。很文学很哲学。最出名的一定是庄周梦蝶。
两千多年前的一个明媚的午后，庄子在梦里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如此惬意过。醒来后却怎么也弄不明白，到底是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他。
后来清朝文学家张潮在《幽梦影》中编写下了一段妙语：“庄周梦为蝴蝶，庄周之幸也；蝴蝶梦为庄周，蝴蝶之不幸也。”这句话可能是对庄周梦蝶这件事最精彩恰当的阐释了。
《论语》《庄子》创造了中国最多的成语。
夜有所梦，白天可不是那么一回事。庄子说，“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梦境和现实常常是相反的，只有醒来才知道原来所见所觉都是梦中之事。“而愚者自以为觉，窃窃然知之”，可是愚人自以为觉醒，自己偷着乐说自己都懂了。
“孔子、老子、庄子都创造了顶级的哲学思想，但是把他们放进文学圈里，行吗？”向阳抛出问题。
“他们都是非常高级的文学家。我们现在再读，确实是非常好的中国文章。”止庵解释说：“比如他们创造了很多成语，当然更主要的还是他们想干嘛。我们先秦的这些哲人们跟西方哲学家是不一样的，他们不太关心这个世界从哪儿来，他们也不关心这个世界是怎么发生的，他们关心我们现在，就是我此生此刻这一世怎么活，都是人生观的问题。”
第一个“中国”藏在何尊内侧底部
围谈桌上，王刚拿起了面前的“何尊”，引得一众嘉宾伸长了脖子。这件大国重器，也是北京CBD中国尊的原型。
“我第一次在国家博物馆见到何尊的时候，肝颤腿软，原来‘中国’二字，最早出处在何尊。”王刚一边说，一边示意大家看何尊内侧底部的铭文。
青铜不是中国的发明，却演化出独特而深厚的礼制和信仰，形成了博大精深的东方青铜文明。“两河流域，包括中亚的青铜器，都比我们早。但传入后，立刻有了中国的冶炼和中国的器型——尊、鼎，另外开花结果。”孟宪实向大家科普：“比如粮食丰收了，也会做个青铜器，刻上铭文以示纪念。”
围谈桌上还有一件带盖的方形青铜器——簠，先秦初民们总用它来盛放粮食，祭拜天地。
王刚好奇地揭开盖子，看到了五种粮食。“这让我想到了社稷坛五色土。我们说‘江山社稷’，社是土，稷就是粮食，就是这么重要。我们这个民族打先秦开始，就深爱土地，知道根基。帝王每逢重大节日庆典，都要亲自耕地。”
现在最出名的五粮是高粱、大米、糯米、小麦和玉米，那先秦的五谷呢？“五谷的概念本身出现在《论语》里，‘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大招》有‘五谷六仞，设菰梁只’。先秦的五谷有两种说法，一种是麻黍稷麦菽，就是麻子、小米、黄米、麦、大豆。另外一种说法没有麻，是稻黍稷麦菽。”向阳解释道。
“五谷真的很重要，比如谷子和水稻，这是全世界公认的中国发现，也是中国作为一个农业文明古国对世界最大的贡献之一。”孟宪实感慨说。
《诗经·七月》有言：“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先秦时期，中国已然形成了世界上最大的以农业为主的经济区，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当时有一种酒叫‘鬯’，是用郁金和黑菽酿造而成的，酒香浓郁，神灵也能闻到。”向阳补充道：“粮食是土地的精华，酒是粮食的精华。他们借酒这个精华，希望上天可以接收到。古人这套天、地、人的信仰很有意思。”后世《酒概》有言，酒之于世，礼天地，事神灵。
众嘉宾在围读会现场端起五粮美酒，举杯合诵何尊铭文，“宅兹中国，自兹乂民”。
以酒脉敬文脉，以文明敬文明。无论是唐代诗人杜甫的“重碧拈春酒，轻红擘荔枝”，还是宋代黄庭坚大赞的“姚子雪曲”，粮食延伸出酒，让谷物克服了播种、生长、成熟和死亡的轮回，在时间中长存，在文脉中流淌。即使千年已过，今人依然可以体味先民对天人和谐的追求，中国人独有的生活美学中的浓香。
继“先秦风雅”后，五粮液还将携手南方周末、南瓜视业在2023年继续打造秦汉、元、明、清专场《中华文脉·经典围读会》，将中华文脉中的经典篇目悉数尽数，为每一位文化英雄的文字赋以淋漓尽致的演绎，共同围读斯文经典，致敬和美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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