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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古代史之远古史

——古人类文化遗址略览

几乎每个人的一生当中，都会或多或少地思考一个问题，即，我们人，究竟从哪里来？关于这个问题，上学读书时候，老师会提问，闲暇聊天时候，旁人也会提到。反正，这个问题，对每个人来说，基本上躲不开。于是，有人问，就会有人去寻找答案。答案去哪儿找？其实，哪儿都行。比如，有人往外太空寻找，那是宇宙生命学的事儿；有人在精神世界里寻找，那是宗教或信仰的事儿；当然，也有人会从我们的脚下寻找，这，就是我们今天要涉及的山西古人类文化遗址。因为，山西的古人类文化遗址，在全中国乃至全世界范围内，都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山西古人类遗址排头兵“三个一”

文化遗址好说，尤其，古人类文化遗址，是古人类生活过程中遗留下来的各种痕迹，大多数，埋藏在地表下面。古人类要怎么理解？按照通行的标准，应该是史前人类，也就是有历史记载或者说有文字记载以前的人类。我们常说，山西是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基本上，就是冲着它丰富的古人类文化遗址来说的，尤其是，可以表明古人类在石器时代各阶段发展的旧石器遗址、新石器遗址和中石器遗址包括细石器遗址，从雁北到晋南、从黄河岸边到太行山洞，都有。至于，古人类的青铜和石器并用时代的遗址，倒是没有什么突出和重大的发现。有关数据表明，山西境内的旧石器遗址数量，在全国，居首位，尤其旧石器早期遗址，全国范围内有两百多处，山西就占到五分之四左右，至于，山西境内的新石器时代遗址，分布更加广泛，不仅，数量达到两千处以上，而且，属于黄河流域的中心地带。

这里面，具有主要代表性和较大影响力的，首推山西芮城西侯度遗址，距今大约一百八十万年，属于旧石器时代的早期遗址。这里挖掘出的珍贵遗存，包括了一批旧石器和一些动物烧骨以及刻骨。尤其是，这里挖掘出的烧骨，在世界其它国家和地区，还尚未发现，其意义和价值的确非凡。所谓烧骨，就是过火以后的动物骸骨，发现在古人类遗址当中的烧骨，非常有可能，是古人类用火烧烤动物骨肉以后，遗留下来的。那么，西侯度遗址所出土烧骨的非凡意义在哪儿？我们都知道，打小的历史教科书里就讲到了，北京周口店龙骨山的北京人，距今大约五十万年，属于全人类最早用火的，西侯度的用火遗存，一下子，就将全人类的用火历史提前了一百万年以上。说它举世瞩目，一点儿不为过。所以，西侯度遗址曾经被列为山西古文化三个一当中的“一堆圣火”。我们也都知道，北京人遗址是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那么，西侯度遗址的明天和未来呢？

既然，谈到了山西古文化的三个一，除了西侯度遗址，还有另外两个一，所以，我们可以把同属于山西古人类遗址代表的另外两个一：也就是“一座都城”的陶寺遗址和“一缕曙光”的世纪曙猿，也在这里聊聊。

陶寺遗址，位于山西襄汾县陶寺村，其面积达到了三百万平方米左右，非常罕见，属于新石器时代的晚期遗址。在这里，挖掘出我国史前规模最大的城址和一千三百多座墓葬，还包括全球范围历史最早的天文观象台，比中美洲的玛雅人天文观象台要早两千多年，这里面，甚至出土了彩绘的蟠龙纹陶盘以及扁壶残片上的字符。此外，还包括铜铃、土鼓等多种乐器。所谓蟠龙，也就是蜷成一团或伏在地上的龙，不像《易经》以后，人们津津乐道的所谓“飞龙在天”，而且，陶寺遗址的蟠龙，身披红鳞甲，较为符合古籍当中“赤龙生尧”的记载和注释。至于，扁壶残片上呈现的“文”和“尧”两个字符，比起殷墟甲骨文，还要早五百多年。所有这些，按照专家的话来讲，都是人类文明必备的各种最基本要素，比如城池和文字等。所以，陶寺遗址的初步定论，是我国上古时期尧舜禹时代的尧都。这样的话，陶寺遗址就是，中华文明起源最重要的遗址，而非之一。尧舜禹时代呢，就不是传说，而是信史了，学校教科书当中的靠前部分内容，有可能，要改写、要改编。我们也知道，埃及金字塔，是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作为唯一延续至今的世界四大文明之一的中华文明的源头，陶寺遗址的明天和未来呢？关键，陶寺遗址，属于中华文明探源工程主课题当中的一项子课题。这项工程，是国家第十个五年计划期间的重点科技攻关项目，应当在二零一五年以前结束，是要出成果的，而且，还是要出重大成果的。不过，最后的结题报告，似乎还没有出来，我们拭目以待吧。

世纪曙猿遗址，位于山西垣曲县寨里村，距今大约四千五百万年左右。是中美联合考察队在此发现的，也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完整的曙猿化石，虽然，在大多数人看来，仅仅是一对儿曙猿的下牙床和其它小碎骨。不过，它可是远远超越了三百万年以前就开始的旧石器时代和一两万年以前才开始的新石器时代。有人不禁要问，啥是曙猿？就得说说灵长类这个词儿。我们大都已经知道，人，是高级灵长类动物。灵长类又是什么意思呢？关于这个词，来自英文的“第一”和“首要”，代表人是所有动物当中最高级的意思，是欧洲人起名、日本人翻译、我国学者采用的。曙猿呢，恰恰是现在地球上所有的人、猿、猴三种近亲动物最早的祖先，尤其，我们所说的世纪曙猿。称它为世纪曙猿，主要是因为，它的发现，正好在二十世纪末，说它是“一缕曙光”，则是要突出，类人猿亚目黎明时的曙光这个意思。我们常听说，生物学分类里面有目、科、属、种这些分类，人、猿、猴就都在这个类人猿亚目当中。这样的话，盛行于学术界的所谓“人类起源于非洲”的论断，就面临着直接挑战。因为，这个论断的依据，是三千五百万年以前的高级灵长类动物化石，在埃及法尤姆地区发现的。世纪曙猿呢，比它提前了一千万年。背后的含义就是，人类可能起源于亚洲、起源于中国。

上面所说的山西古文化当中的三个一，可以算作山西古人类遗址排头兵。其它的，例如芮城匼河遗址、襄汾丁村遗址、朔州峙峪遗址、吉县柿子滩遗址和沁水下川遗址等，它们各自的重要性和代表性，也不容忽视。可以顺便聊聊。实际上，西侯度遗址与匼河遗址同属旧石器时代早期，它们共同演变到中期的丁村遗址和晚期的峙峪遗址，又到中石器时代的柿子滩遗址和细石器时代的下川遗址，再到新石器时代的陶寺遗址。可见，山西古人类遗址一脉相承，从未间断，而且，各有特点。比如，丁村遗址的关键性和重要性，就在于，它是北京人向现代东亚人和亚洲人过渡的重要环节，狮子滩遗址的两处洞穴岩画，是我国已知最早的、而且可与欧洲古老的洞穴岩画相媲美；又比如，峙峪遗址当中的石镞文化，是我国已知最早的弓箭使用实例、而且拥有我国旧石器时代最为出色的猎马人文化，至于下川遗址的琢背小刀文化，不仅典型、还开启了新石器时代高度发达的细石器工艺的先河。

芮城匼河遗址

襄汾丁村遗址

朔州峙峪遗址

以上我们所聊的，都来自公开材料。个人观点，山西古人类文化遗址历史悠久、内容丰富、价值高、成体系，在全国东西南北各地区当中，至少，应该位列前三甲。不过，正因为其历史太过久远，在肯定——山西古人类遗址的重要性无可置疑的前提下，无论学术研究还是大众文化，要么，把它抬高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位，要么，把它贬低至一个考古造假的程度，还有的，则是不清楚、不好说，中性一些的，更是强调，事物总是在变的嘛。

山西古人类文化遗址，尤其是，山西古文化的三个一，究竟应该处于哪种视野之下？这也是令人感到困惑的地方。尤其是，后一种，事物总是在变的观点，对陶寺遗址来说，发现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已经是一个甲子过去了，有多少人，还可以等待又一个甲子，再来看待有关陶寺遗址的定论是真是假？这方面，不外乎四个方向，从真到真、从真到假、从假到真和从假到假，究竟哪一种，说法太多，最不清楚的，应该是大众。包括第一种观点，不允许别人质疑，就像所谓曹操墓发现以后，有人讲，非专业人士不得质疑。理由，似乎是毛主席所说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论断，可是，具体问题具体对待，伟人的话，也不能更不必放之四海皆准。更何况，毛主席本人，应该没有亲自做过高端物理学实验，但是，国际物理学界的“毛粒子”概念，则是来自他老人家的“物质无限可分、基本粒子也无限可分”的科学假设。要知道，那时候，人们可是普遍认为人类上古历史，分子和原子不可再分的。

回归我们的话题，上面聊到，丁村遗址的关键性和重要性，就在于，它是北京人向现代东亚人和亚洲人过渡的重要环节，丁村遗址，历来，没有什么大的争议人类上古历史，不过，山西考古专家王益人先生也承认，丁村遗址的各文化层之间，还有缺环。所谓文化层，是考古学的专业性术语，也就是，古人类遗址当中，堆积下来的一层又一层的遗迹和遗物等，有上下层的关系和上下层的次序，最好，不要有短缺。这，似乎也是一些观点认为，北京人根本不是现代东亚人和亚洲人祖先的理由之一，这样的话，现代东亚人和亚洲人的祖先又成了来自非洲或者欧洲，要么，是走出非洲的第三批古人类、要么，是从非洲经过欧洲来到东亚和亚洲。如此的话，我们呢？老祖宗不就成了黑人或白人了么？当然，这里，完全没有种族偏见的意思，而是说，回到出发点，即，我们人，究竟从哪里来？具体到每个中国人的话，那就是，华夏民族，是在东亚和亚洲独立演化的？还是，需要在别的大陆，去寻找终极性的根？

山西的古人类遗址内容如此丰富、价值不可估量，这是确定的也是无疑的。它们，就静静地躺在我们身边，等待着我们去了解和去发现。真相如何？我们有心理准备吗？我们有良好心态吗？我们有正确的理论和方法吗？终极性的根和现实性的困扰，又如何实现统一？应该怎样理解？还是以问题结束吧，总觉得，前人已经留给我们，要学习和要交流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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