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文化价值及现代意义论析(摘要)
2023-05-30 12:06
诗经文化价值及现代意义论析 [摘 要]作为中国文化经典之一的《诗经》,是中华民族文化精神的渊薮,是古代政治伦理的教科书和礼乐文化的集大成者,也是诗歌艺术的典范。在当今构建和谐社会的文化建设中,《诗经》中的爱国情感、友爱亲情、忧患意识、审美意识、人文精神等,仍然具有现实意义。 [关键词]诗经;文化价值;现代意义 [中图分类号]B2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7408(2006)09-0118-03 知识经济时代对传统社会结构和文化形态有极大的冲击,也改变着人们的情感世界和伦理观念,因此,要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不仅要文化创新,而且要深入挖掘民族文化精神,重铸民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现代化呼唤时代精神,民族复兴呼唤民族精神。时代精神要在全民族中张扬,民族精神就要从传统文化的深厚积淀中重铸。中华民族有五千年悠久历史,积淀了深厚的民族文化精神。《诗经)作为中华文化的“元典”,蕴含着丰富的文化精神,在我们今天构建和谐社会的文化建设中,具有重要的借鉴作用。 一、《诗经》的文化价值 继承传统,传承文明,弘扬民族精神,《诗经》有其特殊的文化价值。《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收集了约公元前11世纪至公元前6世纪近500年间的305篇作品,其丰富的内容被认为是上古社会的百科全书,在当代具有多学科的研究性质。
《诗经》是儒家的“圣经”,文学的“圣典”,是中华民族的文化元典,是中国古代文化的代表。 首先,《诗经》不是一部普通的、单纯的诗歌总集,而是中国上古文化的诗的艺术的升华,是中华民族历史上具有重要意义的文化典籍。中国古代诗歌从原始歌谣到《诗经》的产生,经历了漫长的历史时期:原始歌谣如《吴越春秋》卷九所载的《弹歌》:“断竹,续竹,飞土,逐肉”,二节拍样式,倜易》卦爻中遗存诗歌的起兴手法,为《诗经》提供了最直接的创作经验。而“诗言志”的古老诗歌观念和原始歌谣诗舞乐三位一体的特点,对《诗经》创作有深远的影响:因此,《诗经》的产生,既不同于原始神话的集体无意识,也有别于原始歌谣宗教咒语“蜡辞”,而是更多融进了善恶是非的道德评判和对审美意识的明确追求,用实践理性精神发挥着诗歌“言志”“载道”的功能。所以,我们看到,《小雅?采薇》“靡室靡家,?N狁之故”,深切体现出不顾个人生活而保卫祖国家园的爱国情感;《唐风?鸨羽》“王室靡?O,不能艺稷黍,父母何怙”,抒发了对父母兄弟的牵挂和关切之情;《王风?黍离》“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其忧患意识是何等的深重;《周颂?敬之》“敬之敬之,无维显思,命不易哉。
无日高高在上,陟降厥土,日监在兹”,集中反映出周人“敬天保民”、的人文精神:这些作品中蕴含的爱国情感、友情亲情、忧患意识、人文精神等,具有原创性的意义和价值,在塑造中华民族人格和灵魂的过程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其次,《诗经》是中国古代政治伦理教课书,起到了教化万民的作用,即所谓“诗敦”。《诗经》被视为“美教化,移风俗”(《诗大序》)的文本。《诗经》本身既是诗歌,也是历史;是具有审美特性的艺术,也是社会生活的教科书。孔子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论语?阳货》)。这段话并不是对《诗》作用的夸张,而恰恰是站在儒家思想立场上对《诗》的意义的正确评估。“兴”,就是触发联想,“观”,就是情感激发,“群”,就是和谐社会,“怨”,就是讽谏。“事父”、“事君”就是礼教政治中“孝”与“忠”的体现。而“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则是积淀知识,为社会培养“君子”的必要手段。因为《诗经》以其包孕题材的广泛和文化内容的丰富,特别是其中蕴含的周文化精神,的确可以进行深刻的思想开掘。而《诗经》又以其特有的艺术形式,可以使人不是在枯燥的说教中,而是审美的愉悦中达到受教育的目的。
再次,《诗经》在周代社会不仅仅是一部文学总集,而是周代历史政治宗教哲学的艺术表现,是中华礼乐文化的集大成者。周代贵族的“君子”人格、仪表风范、文化修养,周代社会的礼乐精神和宗法制度等,都在《诗经》中有所表现。《诗经》中的燕飨诗在礼乐文化方面最为突出。通过欢聚宴饮的活动场面,达到了遵循燕飨礼仪、联络情谊、巩固统治的政治功能作用。《小雅?鹿鸣》:“呦呦鹿鸣,食野之蓣。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小雅?彤弓》:“彤弓??兮诗经与当代社会,受言藏之。我有嘉宾,中心贶之:钟鼓既设,一朝飨之:”群臣赞美周王,并向周王进谏治国之道,周王称赞群臣品德高尚,并给群臣赐赠礼品。燕飨之礼不仅有具体的内容,而且还有礼仪的规定与道德修养,要“彼交匪敖”(《小雅?桑扈》)、“饮酒温克”、“各敬尔仪”(《小雅?小宛》),温文尔雅,谦恭有礼,反对饮酒的骄奢淫佚、丑态百出的违礼现象(《小雅?宾之初筵》)。在礼制之下,周人对“君子”的人格风范都有具体的描绘。《大雅?燕民》对周宜王卿士仲山甫的歌颂与赞美,能体现一种人格精神:“仲山甫之德,柔嘉维则。令仪令色,小心翼翼。古训是式,威仪是力。天子是若,明命使赋。
”关于此类,《小、雅?六月》、《小雅?采芑》、《小雅?采菽》等,都是歌颂仲山甫、方叔等人的“君子”品德和文化修养的。 《诗经》更有文学价值。从它的编定到流传,就已奠定了中国诗歌艺术抒情言志的民族文化传统,无论是公卿大夫的诗作,还是下层平民的歌咏,诗歌直面现实生活,是现实的世俗的艺术,“哀乐之心感,而歌咏之声发”(《汉书?艺文志》),把诗歌作为抒发情感、表达思想的最好工具,“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 (《春秋公羊传》宜公十五年何休注)。 《大雅?民劳》有公卿对时政的关心,《豳风?东山》有士兵对家乡的怀念, 《王风?君子于役》有思妇对行役丈夫的忧盼,《郑风?子衿》有女子对恋人的痴情, 《郑风?潦洧》有民情风俗中的男女互答,《豳风?七月》有对“农夫”生活和农业生产的描写与叙述,《周颂?丰年》则是秋收后祭祖的乐歌。这些绚丽多姿的生活,艺术地再现了历史。从世俗里看社会,从个体中看群体,从生活中看历史,这就是《诗经》所奠定的中国诗歌的文化传统。同时, 《诗经》也确定了中国诗歌创作和批评的“风雅”和“比兴”的艺术原则。“风雅”作为中国诗歌创作和批评的一条重要原则,侧重于情感抒发的内容方面,而“比兴”作为另一条重要的创作和批评的艺术原则,则侧重于艺术表达的形式方面:从刘勰、钟嵘以来的诗人、文学批评家对此都进行了探究与总结,并对文人的创作产生了重要影响。
这两条艺术创作和批评原则,培养了中国人的艺术审美观念,形成了中国古代诗歌既重内容的纯正文雅,又重形象的生动感人,以含蓄蕴藉、韵味深厚而见长的民族风格和美学特征;时至今日,《诗经》的“比兴” 手法,还对当代诗歌具有借鉴作用。在诗歌语言形式上,《诗经》形成的四盲诗的艺术形式,是中国古代诗歌的基本样式之一。它发端于古代歌谣,后世不断沿用,曹操、嵇康、陶渊明等都有优秀的四官作品。而且,四言形式对其他文学样式也产生影响,楚辞体与四言有不解之缘,汉大赋的基本句式是四六盲,汉乐府也有大量的四言存在,六朝的骈文、骈赋也是四言诗的变体,后世的五言诗就是《诗经》四言诗的发展。不仅如此,四言诗在章法结构、押韵、双声叠韵词的运用诗经与当代社会,以及诗歌的节奏之美方面,对中国诗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二、《诗经》文化精神的现代意义 《诗经》这部文化经典,在中华民族文化复兴和构建和谐社会的历史进程中,有着极为突出的意义,它能使我们增强爱国主义的情感,增进人伦关系中的亲情友爱,能激发我们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能从吟诵作品中体味到“中和”之美的巨大魅力,这一切,都是当代文化建设中不可或缺的。 第一,《诗经》中蕴涵着深厚的爱国主义情感和浓郁的友爱亲情,是中华民族凝聚力的根本 爱国主义是人们对自己祖国的浓厚情感:《诗经》中的爱国情感、根植于周代社会宗族意识之中,反映了周代社会人们强烈的宗国情感,《卫风?载驰》,抒写了许穆夫人的爱国之情。
《秦风?无衣》则是战士在国家面临强敌压境时而唱出保家卫国的战歌。《卫风?伯兮》,《豳风?东山》、《秦风?小戎)、《小雅?采薇》、《小雅?六月》、《大雅?江汉》、《大雅?常武》、《小雅?何草不黄》等,都是周人戍边保国的生动写照和爱国情感的突出表现。 《诗经》中的爱国情感是与宗国情感和伦理亲情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祭祖诗《周颂?载芟》、《周颂?维清》、《周颂,桓》、《周颂?武》等,《大雅,文王有声》、《周颂?雍》,以及《大雍?生民)、《豳风?七月》等诗,从不同方面表达了周人对祖先的敬仰,勾通了与祖先之间的宗族血缘情感,形成极强的宗国意识,内化为周人最真挚的情感,它根植于故土,情深于亲人,升华为爱国,从而使《诗经》处处充溢着伦理亲情,充盈着中华民族的博爱精神。“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小雅?蓼莪》)的父母之爱,“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小雅?常棣》)的兄弟之情,“我送舅氏”(《秦风?渭阳》),“展我甥兮”(《齐风?猗嗟》)的舅甥之爱,“嘤其呜矣,求其友声”(《小雅?伐木》)的朋友之情,“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小雅?常棣》)的和睦温馨爱情。《诗经》中的爱国情感和友爱亲情,超越了时代局限,已经升华、融汇为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尽管随着时代的变迁,其表现的内容不同,但以重亲重孝、爱国爱家为核心的中华民族伦理道德却没有改变,并将以其崇高的精神品格不断地继承和发扬。中华民族之所以千百年来生生不息,这种爱国爱家的精神是民族的魂,民族的根。我们当代社会面临许多挑战,在经济繁荣、社会进步的背后,有许多消极的因素,道德规范、理想信念等也都不尽人意,特别是在讲求诚信、注重亲情、遵守社会公德方面,更需要用《诗经》的人文精神进行教化。而我们现在进行的公民道德建设,构建和谐社会,倡导社会主义荣辱观,首先就要有热爱国的思想情感和历史责任,《诗经》中的爱国精神、伦理亲情仍然需要发扬光大,这正是《诗经》文化精神的不朽之处。 第二,《诗经》中表现的忧国忧民的忧患意识,是中华民族自强力的基石 所谓忧患意识,是以戒惧而沉毅的心情对待社会和人生的一种精神状态,也是理想与现实冲突中否定意识占主导地位的一种情感状态:群体意识是它的核心,理性自觉是它的主导,强烈的时代感是它的基本特征。《诗经》中的忧患意识,是在原始思维意识基础上升华的关心国事、抨击时政、忧国忧民的一种情感,表现出“哲人”关注周室命运、民众苦难和忠贞爱国的崇高品质。《小雅?正月》:“赫赫宗周,褒姒灭之”;“民之无辜,并其臣仆”。
《王风?黍离》反复哀叹“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小雅,北山》、《小雅?节南山)、《小雅?十月之交)、《小雅?雨无正》、《小雅?巷伯》、《小雅?巧言》,《小雅?小曼》等,从各个方面表达了诗人们的正直、孤独以及强烈的社会责任感。诚然,这些作者大部分是贵族文人,所关心的是本阶级的利益,但在很大程度上超越了时代,升华为对国家拯救的情怀,融炼为正道直行的济世热诚。后世的知识分子在充当道义的呼唤者和民意的同情者时,正是汲取了《诗经》的思想文化精华。面对当今社会的纷纭复杂,我们要建设小康社会,忧患意识仍然十分需要。在国际关系中,还要看到西方少数国家在政治文化上对我国的敌视、渗透;在经贸关系中的设限、歧视等;在国内经济建设中,尽管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我国还是人口众多,资源匮乏,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改革中存在着许多矛盾,这种现实,更需要居安思危,发奋图强,时刻保持清醒认识,才能实现中华民族振兴的远大目标。 第三,《诗经》中呈现的“中和”为美的审美观念,是中华民族亲和力的艺术升华 “和美”的文化精神,来源于《诗经》,是中华文化和艺术的圭臬。《诗经》是根植于中国农业文明的艺术,农业社会塑造了中国人的农业文化心态。
农业劳动中对大自然丰富活泼的生命形态,“触景生情,感物而动”,把大量动植物作为吉祥、美好、幸福的象征,赞美自然界充实旺盛的生命力,给人以审美的快感和动植物文化的美学意蕴。农业生产对大自然的依赖关系,形成了天人合一的文化心态使诗歌产生了情景交融的表现方式:农业社会人们效法大自然和谐的节奏秩序而形成了以“中和”为美的审美观念。这些内容,在《诗经》中都可以得到或多或少的印证。而正是如此,后世的阅读者认为这些作品具有“温柔敦厚”的美学观念,恪守了“中和”原则,达到了“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境界。《诗经》“中和”之美,同样对当代文学创作,繁荣社会主义文艺有重要启示。《诗经》作晶体现的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和谐融洽关系,均是我们当代文化建设中人们日益增长的精神需求,也是对当代创作中冷漠现实、疏远百姓、缺乏人文关怀的最好诊疗。《诗经》作品的浓厚内涵,不仅能提高人们的精神素养,陶冶人们的性情,也极大地丰富了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 第四,《诗经》中肯定的以人为本的人文精神,是中华民族创造力的源泉 《诗经》作为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表现出了鲜明的以人为本的民族文化特色。《诗经》中人的意识在觉醒,并意识到生命的意义和主体的存在,《曹风?蜉蝣》就是典型的代表。
《诗经》充满了浓郁的人情味,使诗成为表现自我、抒写自我、表达宗族伦理情感和乡土情蕴的最好形式,举凡是他们的念亲、爱国、思旧、怀乡等各种喜怒哀乐之情,都可以在这里得到最好的表达;举凡是他们的农事、燕飨、战争、徭役、恋爱、游乐等各种社会生活,都成为诗中的主要内容。《诗经》比印度的《吠陀》与基督教《圣经》的《诗篇》要丰富得多。它的主题不是宗族性的,只表达一种虔诚的感情,它不像荷马的史诗只谈论战争与冒险,它歌唱人的生活,人的情感,既熟悉又亲切,使人看到人类自身的创造力,体会到人类自身在平凡中的伟大。可以说,在世界各民族的文学中还没有哪一个民族的文学象《诗经》那样,早在2500多年之前就对人本身进行这样的肯定和歌颂,从这一点讲,《诗经》无愧为凝聚了中华民族人文精神的最伟大的艺术。 在我们今天繁荣和发展社会主义文化,构建和谐社会之时,尊重主体,以人为本,发扬社会主义民主,展现个体的智慧和力量,正是我们这个民族创造力的生动体现,也弘扬了《诗经》中所体现出的人文精神。 [责任编辑:陈合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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